一个吟游诗人和他的死亡 1
初春的恩利高原南部的肥沃土地有着“北国克尔斯塔”的美称。沃特平原的人民享受着迎风坡舒适的降水和高原山地深处的矿藏,整个国家井然有序,仿佛精密机械一般的整齐与效率。这便是我对这个国家的第一印象。牛车上颠簸不已,我曾多次想要一吐了之,但我还是难以忍受旺盛的好奇心,观赏着远方的田野和农场。按照我师傅的讲诉,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建立过数十个小诸侯政权,这些政权丝毫不珍惜这些天然优势,相互攻伐,背叛之事盛行。这大约是战国时代的事情,是比辉煌的龙纪元还要早百年的时代。当然那个时代的罪恶已经和现在的人民毫无关系,看看着路边在太阳下散发光芒的水车和茂盛的行道树,这些东西比刀兵更能展现一个王朝的强盛。
我用力的想着这个我未曾到访过的地方的一切相关知识来摆脱颠簸所带来的痛苦。如果按照在龙纪元诞生的索斯拉特太阳历法来看,现在应该是公元后三千年上下。公元前还有三千年,但那是个混乱不堪的破旧时代。伟大的龙纪元笼罩着一切!他将混乱驱逐,将世界和平,痛斥人类的罪恶,镇压潜在的危险。虽然现在我们离那个时代逐渐远去。。。。
(资料图)
我这样想着,突然被车上的壮汉打断:“你看起来不像琼恩人。”
“是的先生,我出身在南方特洛维斯,血门西方的平原地区。”
车上的另外一个贫民也跟着交谈起来,不过看他衣衫实在褴褛。脸上麻子丛生,讲话如同一个投机派。“我听说特洛维斯近几年不是好地方啊。”
我笑了笑,看来特洛维斯的笑话都丢到北方去了,说到“差不多吧先生。我只是个四处流浪的艺人,特洛维斯的死活与我无关。”
众人大笑起来,纷纷附和着我的说法。世道就是变了。如果是在龙纪元时代,那里每个城邦和每个城邦都保持和平,人民不会对战争妄加揣测,评论。或者说,大家几乎就没有战争与冲突可言。这种道德确实在这个时代已经消失了。
“琼恩很大又很富饶,我的妻女在这里给一户富人当佣人。我实在放心不下于是赶过来看看。”壮汉一边将酒递给我,一边展现着他那具有亲和力和责任感的笑容。“希望你能好好在这转转。”
我一口饮尽,那甘醴瞬间沁润了我的咽喉,这可比胡思乱想更能抵御颠簸之苦。“我们这些小行商也是,随遇而安。”麻子脸补充道:“关系不大”。
我不喜欢他,所以干净利落的否认了他的说法:“其实也不是毫无关系,这次来北国琼恩主要是受一个特洛维斯的学者朋友之托来给一个人送信。受特洛维斯政变的影响,学者们最近很躁动啊。”
大家一瞬间都对这个学者和我的关系感起兴趣来,在问候和好奇之词中我听到了几丝敬仰,使我整个人都飘然起来,应不暇接的回答者大家的问题。麻子脸玩笑似的问着我能不能给大家唱一曲,我欣然答应。车里的气氛躁动起来,我先唱了一首《琼恩克隆的雪》,又唱了一首《暗夜丛林的宫廷宴会》。不知不觉中,牛车已经缓缓进入城畔区。在夕阳的衬托下,洗衣的妇女,升起的炊烟,欢笑的孩童都纷纷染上绚烂的金红色,再往前走一小段路后,我终于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琼恩王城琼恩·梅隆城。
我颤抖着站起来伸了伸腰,将自己的七弦琴放好,确认无误后迈步下车。牛车停在护城河桥头的一个广场上,这里到处都是进城的平民,乱七八糟的杂物和小商贩。负责整顿的士兵早就不厌其烦,对不好好遵守秩序的人们肆意打骂。几辆马拉货车停在桥头东岸,商队和他的货物占据了几乎广场一半的位置。小商贩的吆喝,妇女孩子的哭闹,士兵的谩骂延绵不绝,牛车上刚刚嬉笑的几人早就没了兴致,纷纷小声嘟囔着治安的不堪。进城的队伍相当之长,堆积的货物几乎占满了整个桥面。随着队伍的逐渐蠕动,我终于看清了前方守关的乱象。几个小商贩因为货物出入证件的缺失而相互争吵,最后被统统驱逐。丢了孩子的妇女正在挨个问行人是否见过她的儿子。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象这座千年城市内部的光辉繁荣,拖着一身疲惫的我只想找个地方休息。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我凭借着信上的家族徽记和通行证顺利的获得了士兵的许可。
我彻底来到了这座最接近龙族遗迹的城市,城中亮如白昼,丝毫不吝啬灯光与火焰,一如龙纪元那时的繁荣。
这是琼恩北部最大的城市,从混乱纪元到现在的人类时代,多少个时代过去而梅隆却仍然伫立。它连接着琼恩中南部广大的交通路网和北部湾的众多航线,从这里出发用不了五天就能抵达龙族故国-----北境的海鸥城镇,向西则抵达恩利高原可以登上龙壁,在向西则可以抵达心脏群湖地区。当然,多拉贡大陆无边无际,你仍然可以沿着心脏群湖潮湿的水汽继续向西抵达暗林和我都未曾驻足过的西部。向东则只有一个势力,那就是屹立在赫拉高原上的千年政权---风暴帝国。
我边想边走,感叹着梅隆城历史的神奇和风俗的独特。小巷子里充满了刚刚下班的工人和出来游玩的妇女儿童,数不胜数的小贩在叫卖自己的商品,不过大多都是廉价肥皂和蜡烛,火柴,亦或是采摘的草药等等。几个儿童正在走街串巷的卖梳子和木板画,却被迎面走来的几个喝醉的工人撞的头晕眼花。在街边还可以看见有人贩卖一种旧时代为了抗寒而用一种特殊的,密致的草叶编织成的衣物。这些衣物大多都因为恒温时代的到来而退化成特色饰品,基本失去了防寒的功效。巷子里飘来了北方独特松子酒的味道,顺着酒香就能很轻松的发现几处小酒馆和聚餐的工人。穿过充满码头工人的小巷,我抵达了今天晚上的目的地-----光荣广场。学者朋友在这里有一张基本没怎么用过的高级客房卡被我借走了,大概就在广场这一带。一番问询之后,我沾着学者的光下榻广场上最大最豪华的酒店,在这里烟火表演和广场乐队一览无余,我点起了客房供应的高级水烟,翘腿看着梅隆城的繁华夜景与精神气概,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啦。
闲暇之余,不知为何我顺手把信件拿在手中又端详一遍,带着金粉的盖尔冯家族的戳印在烛火的照耀下闪闪法光,总感觉信中或许酝酿了什么相当关键的信息但又无从得知。学者为什么会突然让我送这封千里迢迢的信件呢?思来想去的纷乱情绪只能加重困意,不知不觉中睡意将我拉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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