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娟秀的字迹在一份已经增厚无数次的本子上铺开。
呜,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博士最近在读这些句子,自己要赶紧也记下来。
(资料图片)
“晓歌?在写什么,我能看看嘛?”
“啊,博,博士。”
思绪之中的人突然出现,让晓歌一时间有些慌乱,但是他说的话,就算是请求,自己也会当成命令执行,只要他还愿意跟自己说说话就好。
本来应激趴在桌上遮挡本子的身体缓缓移开,未干的墨迹在本子和白嫩的肌肤上都留下了独特的印迹。
“我看看,嗯,此生谁料,心在天山,后半句模糊了,我记得应该是身老沧州吧。”
“是的,博士记性真好。”
他说的话,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养成了附和的习惯,不论对错。
“怎么,最近你也在看这些句子吗?”
“是,最近恰巧有看到。”
晓歌微微脸红,遇到这样开放性的问题时,没有能附和的答案,还是有些紧张,明明博士是一个很和蔼的人,就算是石棉那种我行我素的人都能忍受,这样的自己,博士大概不会喜欢吧?
“那真是巧,我今天才看见这个句子,我想应该是作者倾慕哪个姑娘又身隔两地吧,真是苦命鸳鸯啊。”
晓歌看见博士说这些话的时候眉宇间的神色先从惆怅变为哀伤再变成惋惜,要是自己也能体会那样的情感,自己才有资格让博士正眼相看吧。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记得按时吃午饭。”
“嗯,我会的。”
明明自己还想向他请教这个句子的含义,自己还是不太懂,不过这样就挺好的了,能经常看见他,他也会关心自己。
晓歌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着,浏览着那句话的含义,突然眉头紧蹙。
百科上赫然写着诗人表达了壮志未酬的情感,和他说的话相违背啊,一定是百科写错了。
晓歌将手机息屏丢远,急忙在本子上记录下脑海中残留着的博士的解释。
“在写什么?给我看看!”
一只白嫩的手从背后伸出,作势就要抢夺本子,晓歌没有防备,本子落入了身后人的手里。
“什么嘛,又在抄这些破烂诗词。”
“还给我。”
“不给你能怎么样?”
“还给我!”
W将本子在手中转了一圈,戏谑的看着晓歌。
晓歌从口袋中掏出了那把藏有折叠刀的口琴,紧握在手中。
“我再说一遍,还给我!”
“好好好,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子。”
W把本子扔了回去,耸了耸肩。
“我只是来提醒你记得吃中午饭,走了,没意思。”
晓歌望着W远去的身影,双臂环抱着那个笔记本,像是抱着什么宝物一样,这是自己和他还有羁绊的唯一证明,才不是什么破烂。
打开到刚才的那页,呼,还好这次墨水干的比较快,没有晕染一大片。
去吃午饭吧,毕竟是来自他的关心,自己一定要做到。
从食堂缓步走出,从宿舍中看到的和实际体验的还是有很大差距,自己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么多人。
揉揉吃撑的肚子,今天难得吃了一回平时绝对不会吃的炸猪排饭,听说博士是来自东方,既然是源自博士的关心,也要试试博士家乡的味道。
晓歌一边缓慢溜达着,一边发散着思绪。晓歌的生活很单调,除了一些日常的训练和后勤工作,空闲的日子就在自己的宿舍。
晓歌的宿舍非常讲究,作为黎博利,宿舍一般都在高处,而晓歌选择了顶楼,虽然夏热冬冷,春秋之时可以坐在楼顶上吹口琴,也不会有人来打搅。
何况有窗户的那一面面向食堂,在人多的时候,从人群中筛选着期待中的那个人。
就像是淘金一样,人群像是砂砾在晓歌眼中缓缓流动,大把的流沙中混有一粒名为“博士”的金子,一旦找到,就会有一整天的好心情。
那个厚厚的本子上记载着博士的习惯:博士总在人最多的时候走进食堂,等到博士走出食堂,就代表着食堂的工作进入了收尾。
日日如此,等到博士走出了食堂,晓歌会急急忙忙奔下楼,无视食堂中其他飘香的饭菜,去到那家卖饼的窗口,买上两个掉渣饼,一份稀粥,就成为了自己的午餐。
不怪博士说自己吃得少,因为总是能在这里“偶遇”博士,其实所谓的偶遇,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人长时间的等待罢了。
总在这家吃的原因也很简单,吃食也像黎博利重视旧巢一样,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在这里第一次遇见了博士。
“这位干员,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
那时的自己往后退了几步,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去摸那把口琴,没有摸到熟悉的口琴更让慌乱上了一层楼。但是饥饿几乎已经到达了极限,医生让那时的自己暂时远离那把“凶器”去适应生活,但是离开了它,似乎在几乎没人的食堂也只能做到站着的程度,去交涉打饭什么的,实在做不到。
“我给你买好了,放在这里了,我是罗德岛的博士,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来找我吧,我的办公室你问路边的干员就好,他们都知道的。”
博士张开双手缓缓往后退,即使在放下饭食的过程中,动作也很轻缓,保持着一个绝对安全距离。
晓歌结束了回忆,也站在了自己的宿舍门口。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经常去吃那家的饼,偶然间发现博士也总在旁边的窗口吃饭,刻意的制造了几次“偶遇”,每一次相遇总能体验到那种鸟雀归巢的感觉。
但是他是罗德岛的博士,是梧桐木,自己不是凤凰,没法栖身于上,只能在暗处守望,只要偶尔他愿意伸出枝条,让自己小憩片刻,就足以让自己连做几日美梦。
相应的也决不允许有人破坏这棵梧桐树,不允许有人伤害他,自己只要在暗处默默守望就好。
晓歌这样想着进入了梦乡,今天也被博士关心了,会是一个美梦吧。
日子这样过得很快,笔记本又厚了不少。
晓歌坐在最热闹的步行街的一角,一旁坐着无聊的在用吸管搅动杯中冰块的W。
“我说你啊,真的怕是要和你那破本子上写的一样了。”
晓歌没说话,笔尖却顿了顿。
W没理她,接着自顾自的说“上次那博士给你讲的劳什子爱情两地分割的诗句,你再不行动恐怕就要成真了”W叼着吸管,目光向着一旁的遮阳伞下投去。“爱情我是不懂啦,不过雇佣兵的直觉一向很准,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他就要度蜜月去了,你得有几个月见不到他,送你一句话,刚从终端上看到的——花开堪折直须折。”
晓歌顺着W的目光看去,博士在和一名女干员有说有笑,那场景像是一盆火炭,看了一眼晓歌立刻低下头,喝了一大口冰可乐,眉毛也垂了下去。
“怎么,害怕了?不过我也没什么好的建议,我能做的说不定只有打爆他婚车的车轴,或者在他洞房里装个炸弹?”
以往晓歌这种时刻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但是这一次,不行两个字像是很沉重。
“切。开玩笑的啦,打爆车轴我可以帮你,装炸弹不行,那我怕是要被凯尔希那个老女人记恨几百个轮回,记得下午去开会,有任务。”
W只给晓歌留下了一个潇洒地背影,晓歌一时间竟有些羡慕,要是自己也像她一样潇洒,会不会不至于陷阱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中。
晓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清醒一点,他是梧桐,你只是只麻雀,你要做的就是守望他而已,成为他最好的剑,听从他的全部命令。
晓歌又喝了一大口冰可乐,试图将暑气从昏昏沉沉的大脑中驱除出去。
下午的作战会议上,依旧是博士主讲,虽然不太能听懂路线的各种讲究,但是姑且记下。
“那么,计划就是这样,诸位,谁来担任这个斩首者?”
晓歌“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沉默着。
博士都想好用激将法,却是看见晓歌沉默的站着,自己印象里她就是一名沉默寡言的干员,档案在一众千奇百怪的经历中也不算特殊。
“请问晓歌干员是有什么异议吗?”
“我去。”
这下轮到博士沉默了,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晓歌,文弱气息扑面而来,本来想问你确定吗,但是有些折损士气,就默认了,进行下一项议程。
“都怪她,都是因为...”
“行了,你就不能口上积点德吗,她现在还在昏迷。”
我这是,怎么了?
头很痛,天好黑。
自己的头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敲得粉碎,从自己头脑中飞溅而出。
有人似乎捏了捏自己的手,那只手很温暖,给自己很大的安全感,睡吧睡吧,无需多言。
十几日之后,晓歌脑袋上缠着纱布,W在一旁用那把藏有折叠刀的口琴给她削苹果。
“真奇怪诶,医生说你重度脑震荡,肯定会失忆,但是你认得我,认得博士,甚至临走之前吃的什么你都记得”W咬了一口自己削的完美的苹果,再递给晓歌“所以,你究竟忘了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空落落的,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
W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没说出口“我还是给你讲讲你当时干了什么傻事吧。”
“你接了那个斩首的任务,要是换我,我肯定不去,一般都是干完就要归西或者金盆洗手了。”
W抓过一旁果篮里的梨又狠狠地咬了一口,“最奇怪的是本来你都出发了,我们行进没多久,博士遇袭,你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挡下了那一击。”
“我也觉得很奇怪,他们那些人都说你任务失败了,把敌人引来了,但是我更愿意相信你是忘带了家门钥匙回来取。”W吃了一半梨,发觉有些饱,又丢给了还在发呆的晓歌。
“看你这样子,也不知道当时什么情况,总之没事就好,我先走了,一会后勤干员来照顾你。”
W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消失在转角的阴影里。
“晓歌干员?”
“嗯,博士,快来,坐这边。”
晓歌用手拍了拍一侧仍宽敞的床铺。
“啊,我还是坐这边吧。”
博士拉过了一旁的小凳子,博士记得晓歌并不喜欢过度亲密的接触。
“坐这边。”
晓歌再次拍了拍那个位置。
博士拗不过只好坐了过去。
“怎么样,感觉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那就好。”
“我有个请求,能答应我吗?”
博士沉吟了一下,决定先问问。
“能先说说是什么事吗?”
“能和我睡觉吗?”
晓歌歪着脑袋,博士看着他的脸庞却找不出一丝其他的意味。
“恕我拒绝,晓歌干员。”
“请叫我晓,你对你的救命恩人都不愿意用一个更亲近的昵称吗?”
“晓?你真的确定懂所说的话得含义吗?”
“很奇怪吗,那我给你一根我的羽毛作为补偿好了。”
说着晓歌从头上折下了那根最长最大的羽毛递了过去,日常的维护,即使不用照镜子,晓歌也知道那最美的羽毛是哪一根?
“等等!”
可是那根羽毛已经落在了自己手中,无暇的白羽,假如以其他物件做比,可以比作龙骨或者建木吧。
不接也不是,丢掉也不是,只得苦笑一声。
在黎博利的传统观念中,折断最漂亮的羽毛递给的人,意味着求婚,接过就代表答应,丢掉就代表讨厌,但是这套观念在晓歌这里究竟适不适用,就不晓得了。
晓歌见博士没有反应,于是拉过博士的肩膀,自顾自的靠着,闭上了眼睛。
月光狡黠,窗框的影子落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随着月亮的转动影子也在游移,晓歌,作为某人从前的影子,也在游移。
病房的阴影外,W在指尖旋转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果然,自己的猜测没错。
W最近总是找不见晓歌,不管是宿舍里,还是楼顶上。
在那个人流较少的时段,不变的卖饼窗口也不见人。
“这家伙,不会还在博士办公室吧。”
W刚走到办公室跟前,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对话声。
“我亲手做得糖渍樱花,博士还喜欢吗?”
“嗯,夹面包很甜,我很喜欢。”
“那,有我甜吗?”
“呃,咳咳,这个。”
“诶,很难回答吗,明明这句话也是调香师教给我的。要是博士不喜欢的话,我下次换一种风格。”
“别,我,挺喜欢的,这样的你就很甜了。”
唉,W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下晚饭都不用吃了,血糖超标了。
这下知道她忘记的是什么了,那个什么所谓的配得上,配不上,彻彻底底变成恋爱脑了。
《震惊,罗德岛某位干员竟然当众对博士说出这样的话,是博士潜规则干员,还是另有隐情》
“呶,你自己看吧,你都上头条了。”W将一份报纸推向面前的晓歌。
晓歌仅仅扫了一眼,就推了回去“很奇怪吗,我只是给博士递东西而已。”
“那也犯不着说那种话啊。”
“哪种话?哦,你说的不会是’果然,我还是一直待在您身边比较好’?很奇怪吗?”
晓歌没感情的重复了一遍。
“一个人说不奇怪,但是你当着那么多人,而且当时还在开会。”
W突然就想钻进一旁的墙缝里,可惜自己不是美洲大蠊。
“有什么所谓?花开堪折直须折,你教的,现在还给你喽。”
W愤愤的将报纸抓成一个团子,哼,这个女人,到时候自己一定要打爆她婚车的车轴,不!给她婚房塞炸弹,将杯中剩下的可乐一饮而尽,接着消失在了黑暗的拐角。
拐角的那一边,W看着笔记本的残页在火焰中飞舞,现在的晓歌已然不需要这东西了,自己也不允许过去的“晓歌”束缚现在的“晓”。
自己还是习惯诅咒别人,或者说烂话,不过这次,祝你幸福————晓。
老板的约稿,希望能满意。感觉大家都是意难平,在小说里寻求一个完美的世界,所以写遗憾,不能只写眼前的遗憾,要写夏花,要写秋叶。
晓歌真的要不是靠着原画,真的要被遗忘了,图都不好找。
只看不关注,真的好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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